第八章:各自的秘密
小小的村子覆滅的事情在半個月後,才從一個外鄉遊子的口中告到皇都。全村都被燒的漆黑,地上滿是焦黑屍體;一整個村子全滅造成了王國的轟動,是什麼樣的盜匪可以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--燒得乾乾淨淨、如果不是因為在水邊,恐怕連那嬰孩小小的手都留不下來。
但是也因為徹查到底的緣故,在村落遺址發現了不該有的屍體──超過村子人數的女人屍骨,還有埋在地下、已經化為白骨不知道多久的屍塚。
這個村子是一個集體獵殺遊客的村子這件事情,因此曝光。
「騙人……」菲利奇亞諾在得知這條消息時,怔住,手上拿著的一籃蕃茄落到地上。
他不知道他是應該對於自己害的那些人死去感到內疚、還是應該要為自己逃過一節感到慶幸。
一定是哥哥發現了自己離家出走,派出的人尋到那邊順便犯下的事情;可是那群人死有餘辜……如果自己真的當初乖乖聽那些人的話、接受他們的好意住在那裡,下場不就是──
「菲利奇亞諾,你在想什麼?」路德維希的聲音從外頭傳入,驚醒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菲利奇亞諾:「蕃茄都摔壞了。」
「VE……抱歉,我、我在想些事情。」菲利奇亞諾連忙笑著蹲下,把蕃茄撿起來:「真的耶VE……都摔壞了,要是讓哥哥看見一定又會罵我了。」
「小心點……算了我來吧。」路德維希跟著蹲下去,嘆口氣幫著菲利奇亞諾撿拾地上的蕃茄。
這個吸血鬼王子非常的……奇特。
路德維希這麼想著,他覺得跟這個吸血鬼的王子住在一起,反而對吸血鬼的生活好奇起來:菲利奇亞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,在過往人類認為吸血鬼最不可能出沒的時候起床,然後吵著要吃Pasta、或是海鮮飯,之後拉著他一起上街購物、和左右鄰居聊的極好──他都不知道隔壁家的大女兒什麼時候可以喊菲利奇亞諾『小菲利』──就連商業街道上那些勢利的商人看見菲利奇亞諾都會露出笑容。
聽管家說,只要有菲利奇亞諾跟著去採買,總是可以拿到多一點的折扣和小禮物。
甚至就連自己的老母親都很喜歡菲利奇亞諾,直嚷著要收菲利奇亞諾當自己的第二個孩子。
路德維希有點胃疼,這幾天,似乎、就連自己都覺得有菲利奇亞諾在的這個家,比起以往更讓他想待在這裡。
「VE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
「沒、沒什麼……」菲利奇亞諾有些為難的笑笑,回答他。
「……菲利奇亞諾你實在不太擅長說謊。」路德維希直接的拆穿他。
「真的、真的沒有什麼!」
路德維希把他手上的籃子連蕃茄拿走,放到一旁的桌上。
「路德……」
「既然不想說就別說了吧。」這幾天來他有想過要套出吸血鬼更深的秘密,從菲利奇亞諾身上。
他不知道菲利奇亞諾是真的不知道、還是太有心機看穿他的念頭,總之他並沒有得到更多有關吸血鬼的資訊。
「VE……」菲利奇亞諾發出了一個語意不明的音,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路德維希。
直到路德維希忍不住打破這陣沉默。
「走吧,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我家的藏書室?」
「可以嗎?」
「嗯,今天下午沒事就帶你看看吧。」
「太好了路德最棒了!」
到底是什麼時後起,菲利奇亞諾開始呼喚自己為路德的?
「路德。」
「什麼事?」
他們走在長廊上,菲利奇亞諾在路德維希身後,突然開口。
「我、我是說,你──嗯……你、你有討厭什麼樣的人嗎?」
「……為什麼問這個?」
菲利奇亞諾給他的是一陣很長的沉默。
然後,一直到他們走進那扇藏書室的大門,菲利奇亞諾才再次說出話來。
「真懷念那個世代……」
「什麼?」
「什麼也沒有。」菲利奇亞諾笑咪咪的跟著路德維希走進藏書室中。
沿著牆壁排開的巨大書櫃上滿是稀少的手抄本、珍貴的古書,依序著年代、性質排放,菲利奇亞諾驚訝的瞪大眼,看著這間滿滿都是書本的藏書室。
「天啊、天啊!路德,你家到底怎麼收藏這麼多的書……這本,這本我只聽過沒見過!」菲利奇亞諾幾乎是要撲上書堆,開心的手舞足蹈:「基爾哥哥要是知道的話,鐵定開心的瘋掉。」
路德維希耳尖的聽見菲利奇亞諾說出的一個名字,那應該是指賢者基爾伯特,四御使之一。
「那個……菲利奇亞諾,我有個東西想讓你看看──正確的說,是一幅畫。」路德維希往另一邊走去,伸手拿了燭台,點燃。
「什麼東西?」
路德維希帶著他走向在書櫃旁的一扇樸實木門,打開,路德維希先進了去,點燃牆上的油燈。
一盞、兩盞,菲利奇亞諾在逐漸亮起來的房間裡,看見正前方的牆上,掛著一幅巨型繡繪。
那是族譜。
銀綠色的底,金色的字,繡上了數百個人名。
菲利奇亞諾忍不住走上前,從上頭看起。
第一個名字就讓他忍不住驚呼出口。
路德維希.拜爾修米特一世。
「路、路德……」菲利奇亞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:「你……你姓拜爾修米特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……是路德維希一世的子孫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……」菲利奇亞諾飛快的轉過身,看著他:「你是一個鍊金術師?」
路德維希手上拿著燭台,有些搖晃的火光照耀在他臉上,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顯得相當恐怖。
「我是鍊金術師。」
大議會的圓桌上缺了一角,氣氛凝重,為首的議長烏克萊娜臉色相當不好看。
「那是吸血鬼做的。」烏克萊娜說,非常肯定:「是地獄來的黑色火焰,那種東西只有吸血鬼召喚的出來。」
「如果真的是地獄黑火,那就是高等貴族的吸血鬼出動了。」一旁的陰沉老頭回答,盯著桌面上的牛皮紙,眼神相當冷冽:「我們上次對上吸血鬼的高等貴族,派上了整整兩隊的鍊金術師。」
「是的,並且只剩下十個不到回到這裡,身上都掛了彩,最嚴重的那個這輩子都沒辦法在使用鍊金術。」旁邊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接口,手上擺弄著兩顆鐵球,手指捏一捏,鐵球就變成其他的形狀「殲滅高等貴族,我等可是花了極大的心思。」
「會讓高等貴族出動的原因不多,最近可沒聽說哪裡有找到吸血鬼的巢穴。」在烏克萊娜對面的女人說。
「會是剛好經過的嗎?」
「很難說……」
烏克萊娜舉起手,制止了圓桌上的竊竊私語。
「香先生,您有什麼看法嗎?」她問。
所有人的眼光刷的移到坐在烏克萊娜身邊,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的那個男孩。
男孩穿著紅色與黑色的古老東方服飾,子夜般的黑瞳看著的方向是那些放在桌上的牛皮紙。他靜靜的拿起一張,好似在觀看似的,然後慢條斯裡的放下。
「他們,是被命令的。」
「你、你說什麼?」
「誰可以命令高等貴族?」
圓桌上的人們彼此交頭接耳,烏克萊娜想制止他們也沒辦法;被稱作香先生的男孩靜靜的把他的雙手手指交互起來,拉出了一條花繩,開始玩起翻花繩,似乎沒有打算繼續發言。
直到他們吵了好一陣子、也討論不出任合結果,終於開始安靜之時,香先生一邊玩著他的花繩把它結成了一座高塔,一面淡淡的開口。
「能命令高等貴族的,自然是古老貴族了。」
於是,一句話,這些沈寂安靜下來的人們,又再次的吵嚷起來。
「香先生,您的意思是……四御使、不,三御使?」烏克萊娜試探的問,在這一片吵雜中,她的問話聲清晰的傳進大家耳中。
香先生看了她一眼,嘴角勾起微笑:「三御使?」
「難、難道還有其他的古老貴族?」
「不,也許是,也許不是。」雙手一闔,他手上原本的花繩消失。推開椅子,香先生站起,作勢離去,沒有人敢阻攔他。
「香先生……」
「吸血鬼不像你們所想像的那麼虛弱……他們還有許多的本事,你們不知道。」拉開門把,香先生頭也沒回,離去。
但是也因為徹查到底的緣故,在村落遺址發現了不該有的屍體──超過村子人數的女人屍骨,還有埋在地下、已經化為白骨不知道多久的屍塚。
這個村子是一個集體獵殺遊客的村子這件事情,因此曝光。
「騙人……」菲利奇亞諾在得知這條消息時,怔住,手上拿著的一籃蕃茄落到地上。
他不知道他是應該對於自己害的那些人死去感到內疚、還是應該要為自己逃過一節感到慶幸。
一定是哥哥發現了自己離家出走,派出的人尋到那邊順便犯下的事情;可是那群人死有餘辜……如果自己真的當初乖乖聽那些人的話、接受他們的好意住在那裡,下場不就是──
「菲利奇亞諾,你在想什麼?」路德維希的聲音從外頭傳入,驚醒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菲利奇亞諾:「蕃茄都摔壞了。」
「VE……抱歉,我、我在想些事情。」菲利奇亞諾連忙笑著蹲下,把蕃茄撿起來:「真的耶VE……都摔壞了,要是讓哥哥看見一定又會罵我了。」
「小心點……算了我來吧。」路德維希跟著蹲下去,嘆口氣幫著菲利奇亞諾撿拾地上的蕃茄。
這個吸血鬼王子非常的……奇特。
路德維希這麼想著,他覺得跟這個吸血鬼的王子住在一起,反而對吸血鬼的生活好奇起來:菲利奇亞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,在過往人類認為吸血鬼最不可能出沒的時候起床,然後吵著要吃Pasta、或是海鮮飯,之後拉著他一起上街購物、和左右鄰居聊的極好──他都不知道隔壁家的大女兒什麼時候可以喊菲利奇亞諾『小菲利』──就連商業街道上那些勢利的商人看見菲利奇亞諾都會露出笑容。
聽管家說,只要有菲利奇亞諾跟著去採買,總是可以拿到多一點的折扣和小禮物。
甚至就連自己的老母親都很喜歡菲利奇亞諾,直嚷著要收菲利奇亞諾當自己的第二個孩子。
路德維希有點胃疼,這幾天,似乎、就連自己都覺得有菲利奇亞諾在的這個家,比起以往更讓他想待在這裡。
「VE……」
「怎麼了?」
「沒、沒什麼……」菲利奇亞諾有些為難的笑笑,回答他。
「……菲利奇亞諾你實在不太擅長說謊。」路德維希直接的拆穿他。
「真的、真的沒有什麼!」
路德維希把他手上的籃子連蕃茄拿走,放到一旁的桌上。
「路德……」
「既然不想說就別說了吧。」這幾天來他有想過要套出吸血鬼更深的秘密,從菲利奇亞諾身上。
他不知道菲利奇亞諾是真的不知道、還是太有心機看穿他的念頭,總之他並沒有得到更多有關吸血鬼的資訊。
「VE……」菲利奇亞諾發出了一個語意不明的音,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路德維希。
直到路德維希忍不住打破這陣沉默。
「走吧,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我家的藏書室?」
「可以嗎?」
「嗯,今天下午沒事就帶你看看吧。」
「太好了路德最棒了!」
到底是什麼時後起,菲利奇亞諾開始呼喚自己為路德的?
「路德。」
「什麼事?」
他們走在長廊上,菲利奇亞諾在路德維希身後,突然開口。
「我、我是說,你──嗯……你、你有討厭什麼樣的人嗎?」
「……為什麼問這個?」
菲利奇亞諾給他的是一陣很長的沉默。
然後,一直到他們走進那扇藏書室的大門,菲利奇亞諾才再次說出話來。
「真懷念那個世代……」
「什麼?」
「什麼也沒有。」菲利奇亞諾笑咪咪的跟著路德維希走進藏書室中。
沿著牆壁排開的巨大書櫃上滿是稀少的手抄本、珍貴的古書,依序著年代、性質排放,菲利奇亞諾驚訝的瞪大眼,看著這間滿滿都是書本的藏書室。
「天啊、天啊!路德,你家到底怎麼收藏這麼多的書……這本,這本我只聽過沒見過!」菲利奇亞諾幾乎是要撲上書堆,開心的手舞足蹈:「基爾哥哥要是知道的話,鐵定開心的瘋掉。」
路德維希耳尖的聽見菲利奇亞諾說出的一個名字,那應該是指賢者基爾伯特,四御使之一。
「那個……菲利奇亞諾,我有個東西想讓你看看──正確的說,是一幅畫。」路德維希往另一邊走去,伸手拿了燭台,點燃。
「什麼東西?」
路德維希帶著他走向在書櫃旁的一扇樸實木門,打開,路德維希先進了去,點燃牆上的油燈。
一盞、兩盞,菲利奇亞諾在逐漸亮起來的房間裡,看見正前方的牆上,掛著一幅巨型繡繪。
那是族譜。
銀綠色的底,金色的字,繡上了數百個人名。
菲利奇亞諾忍不住走上前,從上頭看起。
第一個名字就讓他忍不住驚呼出口。
路德維希.拜爾修米特一世。
「路、路德……」菲利奇亞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:「你……你姓拜爾修米特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……是路德維希一世的子孫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你……」菲利奇亞諾飛快的轉過身,看著他:「你是一個鍊金術師?」
路德維希手上拿著燭台,有些搖晃的火光照耀在他臉上,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顯得相當恐怖。
「我是鍊金術師。」
大議會的圓桌上缺了一角,氣氛凝重,為首的議長烏克萊娜臉色相當不好看。
「那是吸血鬼做的。」烏克萊娜說,非常肯定:「是地獄來的黑色火焰,那種東西只有吸血鬼召喚的出來。」
「如果真的是地獄黑火,那就是高等貴族的吸血鬼出動了。」一旁的陰沉老頭回答,盯著桌面上的牛皮紙,眼神相當冷冽:「我們上次對上吸血鬼的高等貴族,派上了整整兩隊的鍊金術師。」
「是的,並且只剩下十個不到回到這裡,身上都掛了彩,最嚴重的那個這輩子都沒辦法在使用鍊金術。」旁邊一個稍微年輕的男人接口,手上擺弄著兩顆鐵球,手指捏一捏,鐵球就變成其他的形狀「殲滅高等貴族,我等可是花了極大的心思。」
「會讓高等貴族出動的原因不多,最近可沒聽說哪裡有找到吸血鬼的巢穴。」在烏克萊娜對面的女人說。
「會是剛好經過的嗎?」
「很難說……」
烏克萊娜舉起手,制止了圓桌上的竊竊私語。
「香先生,您有什麼看法嗎?」她問。
所有人的眼光刷的移到坐在烏克萊娜身邊,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的那個男孩。
男孩穿著紅色與黑色的古老東方服飾,子夜般的黑瞳看著的方向是那些放在桌上的牛皮紙。他靜靜的拿起一張,好似在觀看似的,然後慢條斯裡的放下。
「他們,是被命令的。」
「你、你說什麼?」
「誰可以命令高等貴族?」
圓桌上的人們彼此交頭接耳,烏克萊娜想制止他們也沒辦法;被稱作香先生的男孩靜靜的把他的雙手手指交互起來,拉出了一條花繩,開始玩起翻花繩,似乎沒有打算繼續發言。
直到他們吵了好一陣子、也討論不出任合結果,終於開始安靜之時,香先生一邊玩著他的花繩把它結成了一座高塔,一面淡淡的開口。
「能命令高等貴族的,自然是古老貴族了。」
於是,一句話,這些沈寂安靜下來的人們,又再次的吵嚷起來。
「香先生,您的意思是……四御使、不,三御使?」烏克萊娜試探的問,在這一片吵雜中,她的問話聲清晰的傳進大家耳中。
香先生看了她一眼,嘴角勾起微笑:「三御使?」
「難、難道還有其他的古老貴族?」
「不,也許是,也許不是。」雙手一闔,他手上原本的花繩消失。推開椅子,香先生站起,作勢離去,沒有人敢阻攔他。
「香先生……」
「吸血鬼不像你們所想像的那麼虛弱……他們還有許多的本事,你們不知道。」拉開門把,香先生頭也沒回,離去。